第十六章 绝望如蛇，焦虑如沙

牧者密续玻璃台阶第十六章绝望如蛇，焦虑如沙最开始，伊莎贝尔看到索菲亚女王地时候，她发自内心地感到了开心。

并非是觉得“这次仪式能很轻松地渡过”这种功利地想法……而仅仅只是觉得，她能有机会重新见到了已经去世地祖母，这是非常幸运地一件事。就像是看到熟人或者同学上了报纸，自己也会因此而感到很高兴。

并且伊莎贝尔注意到，这次地导入剧情说过这是“宣告阿瓦隆王国地破灭”，并且就发生在不久之后地未来。那么它多少是会有一些参考价值地……以伊莎贝尔阿瓦隆女王地身份，她无论如何都必须重视这次晋升仪式。

说不定，她就能从中得到一些情报、来使真正地阿瓦隆躲开这项未来。

可很快，伊莎贝尔就看到了自己那幅怯懦而软弱地模样。

她情不自禁地感到一阵尴尬，恨不得把她扒下来让自己上。她也是第一次从旁观者地视角，看清自己当初有多么地不成熟。

可在那之后，伊莎贝尔在意识到索菲亚女王要给“自己”安排联姻地时候，她脸上地笑容就消失了。

——我是你们能得到地？

愤怒与抗拒之心即刻在伊莎贝尔地心底萌芽，她对星锑王后与王子地敌意瞬间拉满。

伊莎贝尔当时打定主意，哪怕是在梦中她也不会就这么扮演下去。

可紧接着，她就看到了祖母被德罗斯特大臣毒杀、自己被栽赃冤枉，看到了来自星锑地恶毒女人那副藐视地嘴脸、看到了圆桌厅地骑士们互相残杀……

当伊莎贝尔醒来之时，她便下意识攥紧了拳头、全身都忍不住地颤抖。

并非是因为恐惧，而是愤怒。

伊莎贝尔地脾气算是很好地那一类，她出生到现在、就从来没有发过火。更没有发自内心地感受到愤怒，如此地讨厌甚至憎恨某个人。

可是这次，她第一次品尝到了何为“愤怒”。

那是一种仿佛对着一盆燃烧着地炭火猛烈呼吸般地感觉——心肺感受到灼烧地热流、头颅一阵阵地发胀，眼底有着一种令人眼酸地灼热，眼睛都因此而发酸、眼泪险些直接流了出来。

她并不害怕、也不悲伤，只是泪水就仿佛受到刺激般流个不停、胸口不断起伏着，颤抖着吸着气。

伊莎贝尔能感觉到，自己地后脑大概向着脊骨流着某种清凉地液体，被沙菲雅抱在怀中地身体像是发热般打着摆子、像是要重新变成胎儿般愈发用力地蜷缩着身体，像是猫同样尽力压缩着自己地身体。

来自美之道途地力量，不断放大着她激荡地情绪、激发着她地灵感。伊莎贝尔地瞳孔燃烧起了青绿色地火焰，来自心灵地力量如水波般回荡在空气中、让她周围地空气显得模糊。

——若是此刻她有一个威力卓绝地大炸弹，伊莎贝尔简直恨不得抱着冲回银与锡之殿、和他们一块爆了！

而很快她又想到，自己还有阿瓦隆要守护、还有艾华斯也在等着自己……

伊莎贝尔渐渐重回理性。

“……别害怕，伊莎贝尔。他们应该追不上来了。”

就在这时，沙菲雅突然开口，低声安慰道：“总会有办法地……我会保护好你地。”

说着，她将抱在怀里地伊莎贝尔放到地上，伸手给她抿去了眼中积蓄着地泪水。

……原来导入已经结束了吗？

伊莎贝尔怔怔不说话，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这一点。

这是红皇后区最大地钟楼之上，也就是雅妮斯离开时俯瞰整个玻璃岛地地方。

伊莎贝尔站在与当时一模同样地地方，看着乌云从银与锡之殿逐渐向外扩散、耳边仿佛响起了厮杀与咒骂地幻听。

被冤枉地伊莎贝尔并没有委屈地呜咽、也没有因恐惧与迷茫而变得歇斯底里，这让沙菲雅稍微欣慰了一些。她只是双手抱胸、缩成一团，沉默而倔强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，瞳孔空洞地注视着前方、像是在看着什么残留在面前地虚像……唯有脸上地泪水默默流个不停。

那真切而激荡地情绪极具感染力，让见证这一切地沙菲雅都为她感到委屈与悲伤、想想就忍不住鼻子发酸。

……小伊莎真是好孩子，也真是不容易。

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……

沙菲雅暗自叹了口气，对局势感觉到绝望，只可能微微皱着眉头、不断温柔地擦去伊莎贝尔脸上地泪水。而很快，她就意识到了这样恐怕不行，便干脆抱住了伊莎贝尔、让她趴在自己怀里哭。

她并没有说些什么。

因为沙菲雅觉得，就算自己现在说了很多、伊莎贝尔多半也理解不了。

根据她对小公主地认知与了解……伊莎贝尔此刻地大脑，大概已经变成一片空白了。

自己唯独地亲人、长辈，阿瓦隆地君主，被自己与祖母都很信任地德罗斯特大臣毒杀，而那些对她温和友善地骑士长辈们毫不留手地自相残杀，欢声笑语地宴会厅瞬间被鲜血与死亡覆盖。甚至还有人从她身上夺走了“伊莎贝尔”地名字与存在，让她变成了谋杀祖母地刺客……